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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天劍五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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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月明鄭重無比地點頭:“師兄又不是別人,我可是師兄養大的,這輩子都屬於師兄!”

而後,他猛地彎腰,趁謝霜華沒註意,一把將人扛在肩頭,然後吭哧吭哧地往山下繼續跑。

他突然想到,離這不遠有處水潭。

洛月明累得氣喘籲籲,一把將人丟進去。然後拍了拍手掌,大松口氣:“師兄,你好好泡泡……”

轉身要去旁邊守著,可不能讓其他人察覺謝霜華在此。

尤其謝霜華還沒穿衣服。

才往前走了幾步,腳腕一痛,被不知道什麽東西往後狠狠一拉。他整個人順勢趴下。

還沒來得及起身,就噗通掉入水潭。清冷的潭水瞬間沒過他的口鼻。

隱約便見水下有一條青綾。

此物又是謝霜華的一樣法器,名曰:鈞天。

就跟哪咤的混天綾似的,刀槍不入,水火不侵,尋常就收在謝霜華的衣袖間。

就在洛月明在手底掙紮的片刻工夫,青綾將他整個人裹成了粽子。洛月明水性不錯,在水下也能視物。

隱約便見一具雪白的身子,墨發在水中宛如活物一般蜿蜒,衣衫幾乎褪了個幹凈。露出的肩不寬不窄,脊背曲線分明,腰窩深陷,一雙修長的腿被白衫緊緊包裹著,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。

有液體從鼻子裏冒了出來,染紅了洛月明周身的潭水。

他故作矜持實則慌亂地想,不愧是海棠文裏的絕色清冷美人受,這臉蛋,這身材,要是下海掛個牌,起碼十萬兩起步吧。

謝霜華倏忽轉過身來,欲色宛如烈焰,從眼窩裏湧了出來,伸手一扯青綾,洛月明就被水流推入他的懷中。

“啊,師……師兄!”

“……別怕,月明,睡一覺,聽話。”

一只冰冷的大手在水下覆住洛月明的雙眸,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纖腰。

洛月明:“……”

本來不怕的,現在怕了。

操他媽的!

媽媽,救命!

翌日清晨,洛月明從睡夢中驚醒,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
滿頭滿臉都是汗。

這是怎麽回事?

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?他是怎麽回來的?

無數個問號在腦子裏炸開了。

洛月明顧不得上別的,伸手往被子裏一塞。

還好還好,晚節總算保住了。

再繼續往大腿根,小腿以及渾身上下皮膚比較嫩的地方摸索……

也還好,除了後腰斷成兩截似的疼之外,其餘都還好。

可這嘴怎麽這麽疼呢?舌頭還麻。

洛月明摸索著枕頭邊的長劍,扣開劍鞘,劍刃雪亮清寒,映得他的眉眼明艷動人。

只是臉皮脹脹的疼,一張嘴就扯得臉兩邊肌肉酸疼酸疼的。

唇舌之間還有一股子說不上來的腥鹹氣味。

手裏的長劍啪嗒一聲掉在腿上。

洛月明腦子裏轟隆一聲,便覺得頭頂的天都要塌了。

原著誤他啊,原著誤他!

清冷病弱美人?就這,就這?

洛月月掙紮著起身,趕緊撲到水盆邊,掬起清水使勁搓臉。

水珠順著額發滾落下來。黏膩地讓他心慌。

既然身體上沒有受傷,那昨夜可否是自己碰了大師兄呢?

洛月明捏著下巴,蹙眉想著。

總覺得昨夜稀裏糊塗的,這事兒不對勁,謝霜華不對勁兒。

水盆裏倒映出一張俊臉來,生得此刻長睫微濕,面若海棠,艷妍無邊。

沒空欣賞自己的美貌,洛月明只覺得自己活著還不如死了。

—?—謝霜華真不是個東西。

他含淚想道。

將畢生的臟話都罵了出來,忽聽吱呀一聲,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了。

洛月明以為來人是謝霜華,下意識往旁邊一躲,撞倒了水盆,水潑了自己一身。

“阿月,你怎麽還在睡懶覺?”

來人一襲淺綠色的衣裙,長發分束像兩個包子,用了同色的絲帶系了,生得倒是甜美,兩頰還有小梨窩,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似有霞光映在裏面。極為靈氣逼人。

不管是從哪種方面來說,對方是個美人。

“阿月,你怎麽不說話?”

洛月明一見到此人,頓覺頭疼無比。

這人乃天劍宗宗主柳竹溪的“女兒”,名喚柳儀景,小字茵茵。原文裏,正是此人舍命救謝霜華。

但重點是,這個柳茵茵其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真男人!

這事說來話長,總而言之,柳茵茵自小就被柳宗師餵下冥丹,讓其由男轉女。只有柳宗師知曉,原文裏謝霜華到死都不知道,小師妹原來是個男的。

又因柳茵茵自幼六識不全,又生性單純,如今已十七歲,可智力卻還同六七歲孩童一般。

簡單來說,她是個空有美貌的智障。

洛月明不知道該怎麽對待柳茵茵。

把她當男人吧,可人家現在就是個小師妹。

把她當小師妹吧,人家是純爺們。

只要一想到柳茵茵有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老爹,洛月明便覺得脊梁骨涼颼颼的。

“阿月,你是不是生病了啊,怎麽臉色這麽難看?”柳茵茵擡手貼在洛月明的額頭上,滿臉擔憂道,“怎麽辦,大師兄昨夜一晚未歸,二師兄和三師兄被爹爹罰跪了,我又不會法術……”

頓了頓,她睜著大眼睛又道:“要不然,我去爹爹房裏給你偷丹藥吧?”

洛月明一聽,陳年老血都要噴出來了。

他可是記得的,原文裏,柳茵茵曾經去偷她爹的丹藥,結果偷成了瀉藥,害得三師兄上吐下瀉不說,還臥床躺了幾日。絕精半月。

年紀輕輕還不想絕精,洛月明趕緊道:“多謝師姐美意,我沒事,只是昨晚沒睡好!”

“哦,這樣啊。”柳茵茵滿臉失落的樣子,低頭擰著腰間系帶,“阿月,你說大師兄昨晚去了哪裏?我聽人家說,一個男修,如果在外頭徹夜未歸,那一定是去勾欄院風流快活了。還說肯定是和爐鼎在一起。”

洛月明震驚了,暗想柳茵茵這智商不低啊,居然連勾欄院都知道!

哪知她下一句話便是:“我也想去勾欄院,我也想當爐鼎。既然大師兄喜歡,我就讓爹爹把勾欄院整個買下來!阿月,你生得好看,肯定是最最最好看的爐鼎!大師兄待你最好,肯定喜歡你這個爐鼎!”

洛月明:“……”

對不起,如果他有罪的話,請讓神明來懲罰他,而不是派柳茵茵下凡折磨他。

“師姐,你找我有事嗎?”

柳茵茵點頭,神神秘秘道:“阿月,昨晚二師兄和三師兄讓我去偷爹爹的攝魂鈴!”

洛月明滿臉郁悶:“然後你就給他們偷了。”你這個惹事精。

“你當我是傻瓜嗎?”柳茵茵很嫌棄地哼了哼,“爹爹要是發現了,肯定會生氣的!”

“所以,師姐沒偷?”

“我偷了啊!我不僅偷了,我還悄悄把裏面關押的邪祟放了!”柳茵茵滿臉傲嬌地挺起胸膛,“誰讓二師兄三師兄兩只壞狗,成天到晚說大師兄的壞話!就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!”

洛月明:“……”

神啊,這哪裏是六識不全,簡直就是智商盆地啊!

柳茵茵應該做夢都想不到,她不僅給了點顏色,而且還是黃的。

洛月明覺得和傻子說話,會拉低自己的水平。於是要關門送客。

柳茵茵急了,跺腳道:“阿月!你不能這麽對我!你再這樣,我就告訴大師兄,讓他罰你抄書,抄一百遍!”

洛月明不理,打著哈欠要關門。

柳茵茵更急了,兩手往門縫裏一塞,差點夾傷她的手。洛月明可不敢傷了她,否則師尊還不得活扒了他的皮。

“師姐,我困得很,讓我再睡一會兒,晚點我帶師姐下山買糖人!”

柳茵茵道:“我才不吃糖人,那都是騙小孩的!阿月,你去一趟雲水澗,幫我把這個放大師兄房裏!”

往洛月明懷裏一塞,柳茵茵提著裙子就跑了。

洛月明滿臉郁悶,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麽孽,居然要來此地活受罪。

將醜得讓人不忍再看的劍穗收了起來,隨意換了套淡青色的弟子服,便往外走。

天劍宗門下弟子八千餘人,柳宗師座下親傳弟子五人,大弟子謝霜華,二弟子裴玄度,三弟子越清規,四弟子柳儀景,還有個小弟子洛月明。

修真界稱他們五人為“天劍五月”。聽起來牛氣沖天的。

而大師兄謝霜華所住的地方,名喚雲水澗。嗯,很文雅,名如其人。

尋常是不準謝霜華以外的任何人進去的。曾經有膽子大的小弟子前去偷看謝霜華洗澡,就被他毫不客氣地“請”了出來。

事後那弟子在床上臥病半個月。打那以後再也沒人敢去了。

洛月明仗著謝霜華不在,膽子也大了起來。

畢竟是看過原文的,雲水澗的結界如何破解,他是一清二楚。

可他只算到了開頭,沒算到結尾。

那就是只要有外人闖入雲水澗,那麽謝霜華便會立馬知曉。

彼時,洛月明還背著手,在謝霜華的寢殿裏溜達來,溜達去。

房裏陳設不多,布置得極為雅致。除卻一張梨花木的床,還有一方鏤空書案,上面擺放著一架古琴。

還有一盞鏤空的銀制香爐。也不知道熏的是什麽香,還怪好聞的。

洛月明原本想把劍穗塞到枕頭底下就走。

忽又覺得自己昨夜吃了好大一個悶虧啊,就這麽饒過謝霜華,心裏不是個滋味。

於是乎,在離開之前,他打算給謝霜華留點禮物。

像什麽撕床單丟枕頭互扯頭發,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戲。

他解開褲帶,滿臉浩然正氣,準備在大師兄床上撒尿。

身後猛地一道勁風襲來,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,自後面一把攥住他的手腕。

冰冷的聲音自背後傳來:“月明,你在做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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